李丹:横山绝对
有一种楹联叫“绝对”,又名“绝联”。所谓“绝对”即给出一上联或下联,要求应对者按照出联字句、词性、结构、节律、平仄、对仗、修辞,对出下联或上联。如果没有人对得出来,慢慢就成了“绝对”。
例如有人出了上联:夏大禹,孔仲尼,姬旦,杜甫,刘禹锡;该上联从字面上看,是由五个历史人物嵌缀而成。殊不知它又是一副谐音双关联。它所包含着的另一层意思是:天下雨(下大雨),恐中泥,鸡蛋、豆腐、留女婿。因为要求下联必须符合上联的楹联要素,故也就十分难以“联对”。多少年过去了,迄今仍然没有对出下联,成了“绝对”。又例如:由山而城,由城而陂,由陂而河,由河而海,每况愈下;此联背景是民国初年袁世凯篡夺革命胜利果实,以后又军阀割据,国势日颓,民不聊生,有人据此题写了半联表示哀叹。该出联巧妙地运用了借代、重言、铰链、序列等修辞技巧,且指事寓意十分贴切。道出了民国政治舞台兴衰的历程,可谓天衣无缝的“天下第一绝联”。且看:孙中山是广东香山人,故曰“山”;袁世凯是河南项城人,故曰“城”;黎元洪是湖北黄陂人,故曰“陂”;冯国璋是河北河间人,故曰“河”;徐世昌是江苏东海人,故曰“海”。作者将民国几任总统,来了个“以地代人”贯穿联中,其地势由高而低“每况愈下”。同时又展示了政治状况也是由好变坏的“每况愈下”。更绝的是总统执政时间的由先而后排列与各自籍贯、地名的高低顺序完全一致。真是匠心独具而又天然玉成,成了古今独一无二的“绝对”。
近日,忽地想起了已故老友蔡永生生前给我的一副,松阳西屏镇横山村“绝对”。其上联是:横山山上出黄木;这是地名兼拆字对出联。横山是地名,其第二、三字为“山”字重复,其第五字“出”是由第二、三字重叠形成“出”字。将第一字“横”分拆又形成第六、七字“黄”、“木”。上联声律是“平平平仄仄平仄”,如果要对出下联,也必须是地名对与拆字对,当然也要与上联平仄相对。蔡永生还告诉:“这是明代南山村私塾先生出的上联,也必须用松阳地名应对”。明代距今已有五百年,此联至今没有人能够对得出来,早已成了绝对。我不想让它湮灭,故写成短文,以飨读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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